想来唐朝留学不容易

新学期已经开学了，有不少学生出国留学。现如今，便捷的交通让出国方便许多。而在古代，出国求学是凤毛麟角，来中国求学也极为困难。

　　▲苏丹留学生司马妍（右一）与印度尼西亚留学生何萨玛（右二）一起学做川菜水煮鱼片。（图片来自中新社）

诗仙李白有首诗《哭晁卿衡》：“日本晁卿辞帝都，征帆一片绕蓬壶。明月不归沉碧海，白云愁色满苍梧。”原来，年近花甲、入唐已三十七载的晁衡，经唐明皇默许随遣唐使启程回国，谁料途中船舶触礁，因消息传递慢，众人误以为晁衡葬身大海，李白更是悲痛不已，专写此诗以纪念好友。

根据《旧唐书》记载，晁衡就是日本来唐的留学生阿倍仲麻吕。唐开元四年（716年），日本派遣由557人组成的第八次遣唐船，19岁的阿倍仲麻吕被举为遣唐留学生。酷爱中国文化的阿倍仲麻吕学有所成后不肯回国，还取了个中国名字“晁衡”。他在唐数十年，历仕三朝，备受厚遇。因学识渊博、性格豪爽，晁衡成为李白、王维、储光曦等知名大咖的莫逆之交。

天宝十二年（753年），时年56岁的阿倍仲麻吕要回国了。消息传出后，长安朝野人士纷纷送别，大诗人王维专门赠他一首《送秘书晁监还日该国》：“积水不可极，安知沧海东。九州何处远，万里若乘空。”阿倍仲麻吕也非常激动地写了一首《衔命还国作》赠答友人：“衔命将辞国，非才忝侍臣……平生一宝剑，留赠结交人。”当年十月十五日，500多人的遣唐使乘四艘大船回国，途中遭遇风暴，阿倍仲麻吕所乘船只触礁后，全船仅剩阿倍仲麻吕等十余人活了下来，并流落到越南境内。归国无望的他，历经两年波折得以重返长安。看到诗仙李白的诗，百感交集，当即写下了著名诗篇《望乡》：“卅年长安住，归不到蓬壶。一片望乡情，尽付水天处。”唐大历五年（770年），72岁的阿倍仲麻吕在长安病逝，唐代宗追封他为从二品的“潞州大都督”。

古人留学受门第、制度和交通等影响，并不是谁想留学就可以去的。最早接纳外邦留学生的是隋朝，《隋书》曰：“大业三年，倭国王多利思北孤遣使朝贡……兼沙门数十人来学佛法。”到了唐朝，外邦前来求学之人络绎不绝，唐朝秉持开放包容的姿态，慷慨接纳异国留学生，传授政治、文化、科学知识。

唐朝虽支持留学生前来学习，却严格限制留学名额。《唐会要》云：“唐文宗开成二年（837年）三月。渤海国随贺正王子大俊明。并入朝学生。共一十六人……令青州观察使放六人到上都。余十人勒回。”渤海国16人准了6个，还算好的，新罗派来留学生二百多人，录取率仅为3%左右。

然而，令来唐留学生没想到的是，即便顺利进入国子监学习，也必须遵守大唐法律法规和学校规定，稍不留神便被清退回国。《唐律疏议》规定，留学生不尊师重教、不认真学习等，都面临被遣回国的高风险。

费用高也是古人留学难的一个原因。尽管唐朝对“所请留住学生员，衣粮准例支给”，可“束修之礼”不能少。《唐会要》载：“初入学，皆行束修之礼，礼于师。国子、太学，各绢三匹。四门学，绢二匹。俊士及律书算学，州县各绢一匹。皆有酒酺。”上自皇亲国戚，下至黎民百姓，外至来唐留学生，都必须行此礼，以此彰显这尊师重教。唐朝书籍采用雕版印刷方式制作，成本较高、价格不菲，买书也成外国留学生大额开支。据朝鲜《东史纲目》载，当时，新罗政府向每名来华留学生资助购书费用就高达300两。严苛的留学审查制度、严格的校规及学习制度和一视同仁严守法律法规等，想入唐朝留学可没那么容易。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