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一棵树，根在大陆，干在台湾地区，枝叶在爱荷华。”
著名美籍华人女作家、翻译家聂华苓10月21日在美国爱荷华的家中逝世，享年99岁。其女王晓蓝发布消息，称母亲“走得很安祥，没有太多痛苦”。
▲聂华苓与参加2022年爱荷华国际协作计划的华语作家春树、七堇年、朱和之（前排从左至右）合影。后排为王晓蓝（左）和国际协作计划工作人员娜塔莎。（《中国新闻》报资料图片）
聂华苓1925年生于中国湖北，1948年毕业于南京大学（时名中央大学）外文系，同年以笔名远方发表第一篇文章《变形虫》。后随家人赴台，1964年旅居美国。她于1967年与丈夫保罗·安格尔创办爱荷华“国际写作计划”。
该写作计划邀请过来自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000多位作家前往爱荷华进行创作与交流。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奥尔罕·帕慕克、切斯瓦夫·米沃什、莫言都曾参加过该写作计划。
丁玲、汪曾祺、王安忆、白先勇、林怀民、迟子建、苏童、毕飞宇等海峡两岸知名作家都是这一项目的受益者。聂华苓也因此被称为“世界文学组织之母”、20世纪华人文学界最重要的推手之一。
聂华苓幼时家境优渥，父亲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，母亲知书达理，熟读《三字经》《红楼梦》和《西厢记》。“记忆中的母亲，斜靠在珠罗纱帐镂花铜床上看手中的书，细声吟着《三笑姻缘》《天雨花》《笔生花》和《再生缘》。我靠在她身边听。”这为聂华苓日后的文学之路打下了基础。
11岁时，聂父去世，聂华苓的人生陷入风雨飘摇，被同父异母的哥哥争家产赶出家门，战乱中颠沛流离辗转长江边各地求学，后经历弟弟的意外身亡、母亲的去世、和前夫聚少离多的婚姻，又因编辑进步刊物受台湾当局的迫害，在人生低谷时与诗人保罗·安格尔相识，最终生命之舟终于驶入爱的港湾。
聂华苓在自传《三生影像》里回顾：“这辈子恍如三生三世，大陆，台湾，爱荷华，几乎都是在水边度过的。”
作家苏童曾表示，聂华苓拥有传奇般的人生经历，她真挚从容的书写疏离了传奇，重在倾诉。聂华苓经历了苦难，但她坚韧的性情使她与苦难达成了和解，只留一份备忘录。
聂华苓代表作有短篇小说《翡翠猫》《一朵小白花》《台湾轶事》，长篇小说《失去的金铃子》《千山外、水长流》《桑青与桃红》，散文集《梦谷集》《三十年后》，翻译集《百花文集》等。《桑青与桃红》被列入“亚洲小说一百强”。
“我现在不写了，但是我还在读一些杂志和书。2021年台湾时报出版社出版了完整的《桑青与桃红》珍藏版，2022年初北京出版了从英文翻译成中文的《沈从文评传》。有多少人到我这年龄还在出版？我已经98岁了，我虽然容易累，但还能支撑。”2022年夏天，聂华苓与爱荷华“国际写作计划”的新一批作家客人会面时曾这样说。
走过近一个世纪的女作家依然豪爽通透，依然在向后辈们传递着文学的精神与力量。
“我是一棵树，根在大陆，干在台湾地区，枝叶在爱荷华。”聂华苓曾这样写道。作家李锐认为，后面还应加上一句：“果实在全世界。”（完）
记者/马海燕
